占星术士预言到:“这个婴儿将成为至高无上的国王,但是他将会杀死自己的母亲。”
她兴奋的回答:“只要他能称王,那就让他杀死我好了!”
“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在罗马的漫长历史中从来不缺乏就是对至高权力的角逐赛,这类精彩比赛的选手通常是男性,但小阿格里皮娜是个特别的选手,她是古罗马历史上几乎是唯一一位主动要求真正的最高权力,而不单是名誉称号的女性。
尤利亚·维普桑尼亚·阿格里皮娜(Julia Vipsania Agrippina Ⅱ),一般被称作“小阿格里皮娜”,或者阿格里皮娜二世。首先来捋捋她的家世,她的父亲是元首提比略的养子日耳曼尼库斯,母系更是高贵,母亲大阿格里皮娜是奥古斯都的外孙女,而她的胞兄是帝国的第三位元首:卡里古拉。贵不可言的家世为她带来的不只是至尊的血统,更是追逐罗马至高权力的野心基础。
她出生于公元前十五年,此时提比略刚刚继位,她父亲日耳曼尼库正在扫荡报复日耳曼人,但是仅在在五年后,受世人敬仰的英雄父亲在离奇的宫廷政治阴谋中殒命异邦,她的家庭也为提比略所厌弃而流亡四方。值得安慰的是,和其他罗马妇女一样,她在十三岁左右也成婚了,她的第一任丈夫也是尼禄的生身父亲是安东尼的外孙——埃诺巴布斯,同时这人也是帝国的海军将领,我记得他在后期被指控叛国,但是他并没有像其他犯了这种大罪的人被推下塔尔培亚岩石处死,他幸存了。公元前三十七年的十二月十五日,二十二岁的阿格里皮娜的儿子出生了,在之后她的儿子得到了一个历史绝不会遗忘的名字——尼禄。
在儿子的成长过程中她只短暂缺席过一年的时光,尼禄一岁的时候,她因秘图推翻兄弟卡里古拉的统治的三匕首阴谋失败而被流放庞蒂亚群岛,好在一年以后克劳狄乌斯继承大统,而她也作为被迫害的可怜贵妇人被民众迎回罗马。
尼禄是阿格里皮娜攀登权力阶梯最重要的一环,她对尼禄寄予厚望并全力呵护,为了使尼禄接受最好的教育她去央求克劳狄乌斯,请求他将被流放的著名学者塞内加召回罗马,并将塞内加聘为尼禄的教师,塞内加对此有过绝妙的评论:“我梦到了自己在教授的是卡里古拉!(噩梦)”。
在丈夫埃诺巴布斯死后,她意识到自己必须维持现在的一切,毕竟“吃绝户”是每个文明都有的恶习,不得不说她的眼光很好,她曾经想过与加尔巴结婚,加尔巴之后在四帝之年中也成为了元首(尽管只当了半年左右),但是加尔巴拒绝了她,于是她的目光又回到了罗马。
为了维持家族的地位,为了攫取更大的权力,她违逆伦理和法律,取代了原配美萨拉(当然美萨拉并不无辜),击败了另一位也是很有故事的贵妇洛里乌斯家族的宝琳娜,不惜代价与自己的叔父克劳迪乌斯通婚,并进一步的让克劳狄乌斯收尼禄为养子,她将尼禄的地位置于克劳狄乌斯的亲生儿子布列塔尼库斯之上,克劳狄乌斯宣布尼禄和布列塔尼库斯并列为他的法定继承人,对于可怜的布列塔尼库斯所遭遇的一切,克劳狄乌斯选择了让阿格里皮娜随意摆布,只是在晚年表达了一点无足轻重的忏悔。
事实证明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阿格里皮娜获得了罗马女性所能得到的最高称号——奥古斯塔(意为神圣庄严的),此前获得这个称号的人只有两位,分别是奥古斯都的挚爱妻子利维娅和他的唯一的女儿尤利娅, 但是就像之前说的,她的要的不是称号,她要的是真真正正的权力。
欲望开始不断的高涨。她和元首一起开国务会议,一起接受军队的赞美,塔西佗评论或者讽刺道:“一个女人堂堂正正地坐在罗马军旗面前,这确实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她用自己的名字命名殖民地来扩张自己的影响力,她企图让元老和大臣们臣服于自己,插手禁卫军和国务内政,不断利用各种场合来表现自己。
到了最后,人们甚至传言权欲熏心的她竟然毒死了自己的丈夫和罗马的元首克劳狄乌斯,这也成了她“恶妇”名声的由来,蘑菇和羽毛结束了克劳狄乌斯的统治,而作为“补偿”同时也是榨干克劳狄乌斯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阿格里皮娜让元老院神化了克劳狄乌斯,并且在罗马为他修筑了一座巨大的方形神庙,她自己则成为了神的遗孀。
公元前五十四年,年仅十七岁的尼禄登基了。偌大的帝国,无线的边疆,沉重的责任不是一个少年所能承担的,重担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拥有奥古斯塔称号的阿格里皮娜和帝师塞内卡的肩上。
阿格里皮娜操控着尼禄的施政,名义上的母亲现在是实质上的共治者,宣扬执政者的货币通常铸有元首的头像,在尼禄前期的货币中,他和母亲总是一块被铸在硬币上,甚至有时尼禄只能在硬币的反面,让母亲单独占据了正面。而每当尼禄表现出不驯服时,她总是嘲讽尼禄并不是真正的继承人,早已被尼禄毒杀的布列塔尼库斯才是帝国的正统,她对尼禄与释奴阿克媞的爱情也大发雷霆(尼禄死后与这位释奴合葬),尼禄忌惮于她的影响力而隐忍不发,甚至还阿谀其为 “最好的母亲”,一切都得有个尽头,尝到权力任性滋味的尼禄越来越忍受不了这一切。
阿格里皮娜开始急速的坠落。女人的统治总是令罗马人厌恶,这让他们想起迦太基的女王狄多,想起奢靡而阴柔的东方风气,想到不久之前的安东尼的情妇克娄帕特拉对罗马的侵害,当然还有美萨拉的淫乱。同时尼禄将帕拉斯驱出罗马使阿格里皮娜失去得力助手,取消她的一切特权,这让形势愈发紧张,尼禄多次动过杀心,而且塞涅卡和尼禄的妻子庞培娅都被传说曾经教唆尼禄毒杀母亲,帝师在之后的曾经试图归隐,但是他最终还是被尼禄处死了。
最后他假意与母亲和好邀她赴宴,在其乘船返回时偷袭,结果母亲还是幸运逃走了,怒不可遏的尼禄干脆撕下了一切伪装,他直接下令以大逆罪处死了母亲。小阿格里皮娜去世于公元前五十九年春天,具体来说是古罗马大五节那几天。狄奥记载尼禄看到母亲遗体后说道:“ 我竟不知道我有一个如此美丽的母亲 。”
“ 亲爱的孩子,你没有当上女王,你对此感到委曲吗?” 血统,美貌,魅惑,权谋,欲望和残忍让她成为了奎利特斯人(罗马人自称)的主人,但小阿格里皮娜过分相信了命运女神对自己的庇护,认为新的胜利和永恒的权力是唾手可得的东西,对于至高权带给自己的阴影却视而不见,维持权力比获得它要更难,和其他大部分权力的角逐者一样,阴影也吞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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